可是为什么,看她这样野蛮粗暴的把自己一层,一层剥开,毫不掩饰那些丑陋的疮痍,我心里竟然一点儿鄙夷都没有。
我很清楚的记得乔楚第一次去我家看望我,是我骨裂的那个时候,我们并不相熟,只见过几次面,那时候我觉得她对我来说,就像卲清羽一样,是生活在云端的人,不可能了解我的疾苦。
直到她将这一切和盘托出,她的身世,她的经历,她为什么会是现在的她,虽然我只能在迷雾中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,但我知道,我的直觉没有错——我是说,我们的生命中有相通的东西。
一时之间,我无法具体的概括出那样东西是什么,苦闷的童年,孤单的青春期,还是因为早慧而对金钱和物质产生的那种近乎扭曲的崇拜……
不知道为什么,我突然想到了卲清羽,想到了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闺蜜情,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些,我认为不是因为我对她不及乔楚对我这样坦率。
唯一的原因,是因为我打从心底里认为,她永远不可能理解。
“对了……”她扯了张纸巾用力的擤了一下鼻子:“先不说我那些破事了,你不是也有事要跟我讲吗?”
到了这一刻,我的心里已经成了乱世春秋,一点儿理性和主张都没有了,还要说我自己的事吗?
可是如果不跟她说,我还能跟谁说呢?
你的一生就是你所有选择的集合,我不记得曾在哪里看到过这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