富堂怔住了,嘴角兀自抽动着。
“蔡大叔,送客。”
曼丽丢下一句话,扭头走出屋子。
富堂目光聚在曼丽的后背上盯了一阵,说:“杨同志,去老二家,肯定能筹齐三千大洋。”
二老爷也在客厅接待了他们。
白脸杨同志哗哗地翻着账本,嘴里不住地说:“是个货真价实的,是个货真价实的。”
我们都知道,二老爷靠买地起的家,方圆五里都有他的佃户,每年交租的几天里,码头上就来了船,一船船的拉走了,一罐罐的银元留下了,第二年,交租的队伍又长了许多。
富堂走近二老爷,嘿嘿笑着,“解放大军要南下了,你老人家该出点力才好,不然就要革了你的命,嚓——头就掉了。”他捏捏二老爷干瘦的脖子,“只要三千,拔你一根毛一样,掂量掂量吧。”
二老爷紧握着一根枣木拐杖,挤紧牙缝的声音响着,“一个子儿也没有!富堂啊,养条狗还知道看门哩……”
话没说完,富堂举起了枪托。二老爷的身子从太师椅的靠背上窜了出去,只听咚的一声响,一团鲜红在他的光头上绽开了。
富堂拿起长枪晃一晃,“听见了没有,杨同志说了,你们是货真价实的,打死了活该,人财两空。你们可别错打了算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