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个月,兆鸣几乎每天夜里都会跟兆龙交流、推手,发现他变得越来越收敛,心底平定无澜,这种修为他不佩服都不行。谁想,老头子的死竟然如同一块巨石,砸破了他心湖的平静,兆龙再次故态萌发了。
当然,这才是兆龙的真性情,他原先的本色。看来,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还是没错。杨兆龙骨子里还是一个倔强傲气的家伙。
一喜一丧,是人生两件大事。但“丧”是为人一世的最终归宿,故而看得比“喜”还重。名目也更繁多。
落炕、易箦、衣殓、倒头、入木、接三、首七、成主、伴宿、发引、下葬,再加上葬后诸祭,不下十多个。兆鸣作为杨家人,自然前前后后都跟着忙活。
因为杨慕侠之死非比寻常,为了保密,不敢多拖延时日,所以请阴阳先生来家验看时,兆鹰特别嘱咐他要从快,并请其开具“殃榜”,做为全部丧事、丧礼时刻、方位、禁忌等诸方面的指针。
这样子,杨慕侠很快被装进棺材,加上了大盖,大殓礼成后,停柩于北房中厅,谓之“正寝”。
兆鸣身穿孝服,伴着兆龙兆鹰兄弟一起跪在两旁守灵,每进来祭奠者,都要哀嚎跪谢,一天下来,也不知磕了多少头,眼泪倒是早早熬干了。
杨家外头,早早地就搭起了白棚,和尚诵经道士念咒,鼓乐喧天,十分热闹。太极门的弟子又多,远处的还没得了信,单单只是近处的,赶来的也有七八百人,从院落一直排到大街上,场面之大让人看了咋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