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自然谈不上,”庭长太太很不客气的抢着说,“得啦,那么你不走了?我去穿衣服的时候,赛西尔会来陪你的。”
“噢!外甥,我可以上别的地方吃饭的。”
因为穷而受到庭长太太那种待遇,他固然伤透了心,可是想到要自个儿去应付仆人,他更害怕。
“为什么?……饭菜已经预备好了,还不是得给佣人们吃了吗!”
听到这句难堪的话,邦斯仿佛触电似的马上站起身子,冷冷的对外甥媳妇行了礼,去穿上他的斯宾塞。赛西尔的卧房是跟小客厅通连的,房门半开着,邦斯从前面的镜子里瞧见她在那儿笑弯了腰,对母亲颠头耸脑的做鬼脸;这一下老艺术家才明白她们是通同闹鬼。他忍着眼泪,慢腾腾的走下楼梯:他眼看自己给这一家撵走了,可不知道为的什么。
“我太老了,”他心里想,“穷跟老是人家最讨厌的。从今以后要不是邀请,我哪儿也不去了。”
多么悲壮的话!……
厨房在屋子的底层,正对门房。像业主自用的那些屋子一样,大门老是关上,厨房门老是开着的。邦斯听见厨娘和当差的在那儿哈哈大笑:玛特兰纳没想到老头儿这么快就跑了,正在把耍弄邦斯的事讲给他们听。当差的很赞成对这个熟客开一下玩笑,说他过年只给一枚三法郎的小洋钱!厨娘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