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这种幻想攫住之后,我在好几分钟内一动也没动。何以如此?我没法鼓起勇气动弹一下。我不敢做出努力去证实自己的命运,然而我心中却有一个声音悄悄对我说那是必然。绝望(不像其他不幸所唤起的那种绝望),仅仅是绝望驱使我,在久久的犹豫之后睁开了我沉重的眼皮。我睁开了眼睛。一团漆黑,漆黑一团。我知道这次发作已经结束。我知道发病期的那个转折点早已过去。我知道我已经完全恢复了视觉能力,可眼前一团漆黑,漆黑一团,只有那冥冥墨墨的永恒之夜的黑暗。
我试图尖叫。我的嘴唇和焦灼的舌头一起震动,但没有声音发自胸腔,胸口仿佛压着一座大山,肺部随着心脏急速地悸动,拼命地挣扎着想透过气来。
试图喊叫时上下颌的运动,告诉我它们被固定住了,就像通常对死者所做的那样。我还感觉到我是躺在某种坚硬的物质上,两边也是同样的物质紧紧地贴着我。到此为止,我还没有冒险动一动我的肢体,可现在我猛然举起两腕交叉平放着的双臂。手臂撞上了一块坚硬的木板,那木板伸延在我身子上方,离我的脸不超过六英寸高。这下我再也不能怀疑我终于躺进了一口棺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