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上写有这样的文字:
我是不是好母亲您知道,因为我是为了我儿子才犯罪的!
一位好母亲不会抛下儿子独自走的!
维尔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;维尔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理智。他拖着身子,朝爱德华的躯体爬去,再次检查,而且十分仔细,就像母狮注视死去的幼狮那样。
接着,一声撕肝裂胆的号叫从他胸中迸发出来。
“上帝呀!”他咕哝道,“始终是上帝的意志!”
这两个受害者令他万分恐惧,两具尸体所造成的这种孤寂,让他感到从内心升起一种惶怖的情绪。
刚才,支撑着他的是狂怒和绝望。狂怒,这是强者的无边法力;绝望,这是垂死者最后的奋力,正是受这种力量的激励,提坦才勇攀天庭,埃阿斯 [2] 才向诸神挥舞拳头。
维尔福痛苦不堪,垂下脑袋,他又站起身,甩了甩因恐惧而竖起来的汗湿的头发。他这个人,对谁也从未发过恻隐之心,此刻却要去找他父亲,找那个老人,他在这种脆弱的时候,就需要找个人倾诉自己的不幸,能在一个人身边痛哭一场。
他走下我们熟悉的那座楼梯,走进努瓦蒂埃的房间。
维尔福进屋时,努瓦蒂埃这个瘫痪老人,正以尽可能的亲热态度,聚精会神地听布索尼神父说话,而那位神父一如往常,神态平静而冷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