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点约在一个茶室,很有格调,打理得井井有条。
雅间相对来说较为私密。
雅座的门缓缓推拉,露出一道瘦削的侧影。
那人头戴斗笠,跪坐在蒲团上,脸上胡须拉碴,发尾随意地向后翘,穿一件半旧不新的粗布衣。
浑然看不到面容,依稀辨出是个中年男人。
元槐感受到斗笠下对方目光的打量,提着裙摆踏入雅间的门槛。
她走到桌边,语气悠悠地表明身份:“我是元槐,不知阁下如何称呼?”
那人像是没听见似的,自顾自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热茶,不紧不慢饮了一口。
而后是语调闲散。
“我不和迟到的人打招呼。”
元槐一听,微挑眉,她踩着点来的,怎么能算是迟到?
那人似乎对茶饮不太满意,又掏出个蜂蜡葫芦,倒出了奶白色的液体,用汤匙快速搅拌,使其混合在一起。
最后放了一勺元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粘稠物。
元槐来这里可不是受人冷落的,当即上前讲明了缘由:“你说你是傻狍子的主人,空口无凭,我如何相信?”
这一靠近,让她在一瞬看清了对方的容貌。
他的眼珠是灰色的,颇为罕见。
岁月在他身上不是一把杀猪刀,而是经历过沉淀的修面刀。对方眼圈青黑,肉眼可见的颓废,眼黑眼白分明迥然,可窥得年轻时容貌俊俏。
“您是……郭环先生!”
郭环,就是那位神医郭环。早年渊帝也就是赵崇光的父亲,曾邀他入宫担任宫廷御医,却被他一口回绝了。